王婉,这个名字仿佛就是一股暖流,从我认识她的那一刻起,我就感受到了她身上散发出的温暖。那年九月,我作为志愿者来到玉树,帮助受灾的人们。我和其他志愿者住在危楼中,原来这里是一家酒店,但地震后,它变成了我们的临时住所。就在这里,我遇到了王婉,她是通过微博找到我的。刚见面,我就半开玩笑地问她,在废墟遍地的玉树,有没有可以洗热水澡的地方。她露出热情的笑容,告诉我一个秘密的公共澡堂,就在河边。这对于一个半个月没有洗澡的我来说,简直是莫大的恩德。从那时起,我们成了朋友,一个来自上海的公益人士,在玉树默默地付出。
2007年的一次藏区之旅,让王婉的目光定格在了玉树,她被那些藏族孩子纯朴的眼神所吸引。于是,她决定在这里开展公益活动。她第一次走进玉树称多县扎多乡的学校,走访了几个学生家庭,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动。她告诉我,有户人家让她印象深刻,女主人刚动完手术,身上还挂着排污袋,因为无钱续费,只能回家休养。家里没有牛粪,只好用废弃的轮胎取暖,那股刺鼻的味道令人难以忍受。但这位女主人的孩子学习非常好,王婉不忍心看到这样的家庭和孩子需要帮助。她又走访了称多县海拔最高的三所学校,收集需要帮助的家庭信息,并与朋友一起寻找捐助人。很快,她再次来到高原,将捐助款发放到了那些贫困家庭。从此,她踏上了高原的公益之路,这一走就是17年。
在玉树的那些年,我也在那里帮助了孩子们和孤寡老人。每次来到玉树,我都会见到王婉。她的脸依旧黑红,那是高原紫外线的馈赠。我常开玩笑说她不像上海人了,更像是一个藏族女人。她总是爽朗地笑道,她离不开这里,这里的山水滋养了她的灵魂。有个藏族朋友说,她上辈子就是个藏族人。无论她是哪里人,她都是一个温暖的人。
从2014年开始,王婉开展了“高原上的温暖教室”和“温暖大山小手”的公益项目。为玉树学校送去煤炭等燃料,让孩子们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菜。十几天前,我们聚会时,她说她又要去玉树了。那里的天气已经冰天雪地,她要去为玉树囊谦县吉曲乡寄宿小学的太阳能取暖及生活热水供给项目进行交付。这个学校海拔3780米,国家电网尚未覆盖。学校传统取暖方式是煤炭,而学生宿舍则使用牛粪。王婉的项目为教学楼和学生宿舍提供了取暖,还为学生提供了洗澡热水。当我写这篇文章时,王婉正在高原上忙碌。她在交付仪式后发来了照片,蓝天下,学校操场上,孩子们的笑脸洋溢着幸福,他们被那份温暖所感染,内心一定感激着这个温暖的人。尽管王婉做的一切都不需要他人的感激,但她仍然默默地付出,为高原的孩子们带去温暖和希望。